写在24岁边上

昨晚在跑步机上想好了给周末过生日的树熊的生日礼物和生日祝语,今天竟然先收到了父母给我的生日祝贺。九月初二,农历生日。我总记得距离新历生日还有一阵子,父母却更传统地习惯了按农历来记日子。

按照家里虚岁的算法,今年已经24岁了。都说24岁是花一样的年纪,但难道44岁、64岁甚至84岁就不是了吗?这么一想,24岁的生日,和往常的每一个生日一样,也和未来的每一个生日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今年印象深刻的两个moment,一直想记下来。

一个是深夜和的士司机讨论,六十块钱(从办公室打车回家的车费)在中环可以吃一餐什么样的午饭。我常在南记点的牛腩牛丸米粉,六十块钱绰绰有余,但司机觉得吃米粉是最不经济实惠的;巷子里的两餸饭叉烧饭或是别的盖饭,勉强够吃,也勉强能吃;楼下SimplyLife好一点的两餸,要六十三块;吃翠华是肯定不够的,除非也是米粉米线,分量还小……

生活的本质是什么?揭开了表面的光鲜亮丽,无非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琐碎小事而已。买菜做饭洗碗,百佳的蔬菜更便宜,但惠康的鸡蛋更实惠;扫地拖地,养猫后家里飘着的毛也多了……下班后的自由时光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光是把家务活做妥当,就已经要消耗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了。自己开始生活、开始打理一个小家后,愈发佩服妈妈几十年如一日地在上班的同时把一家三口照顾得妥妥帖帖。而我下班后只想做一颗懒散的沙发土豆,躺下就不要再起来。

另一个是有一天像往常一样七点下班,通勤单程半小时,到家附近的健身房健身完,已经接近九点了。抓紧时间到超市抓了一包青菜一盒方便面当晚饭,结账时收到闺蜜的微信说前男友领证了,一瞬间有点shock. 同一个月领证的还有好不容易联系上、和我说还不想结婚的老友,以及好几个初中同学。扎堆结婚的年份来得那么突然,在逼仄的小房间里吃着方便面的我顿时百感交集。

倘若我选择了和他们一样的路,回到家乡小城,考编制,靠父母的庇荫买房买车,和另一半谈得差不多了就步入婚姻殿堂,也接着考虑是不是有一两个小孩;和父母住在一起,或者住得离父母很近,是互相依赖,也是互相支持……如果,如果自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生活会轻松很多吧? 

是我现在过得不稳定吗?也不是。写手账时发现每天其实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朝九晚七,犹如复制一般。不是指工作上或生活上的稳定,而是心理状态上的稳定,一种settle down的感觉,像一个风筝在天上飘着,但有一根线扯着你。但我没有这根线,我只是自己飘着。

书上说,二十来岁的人总是想东想西,这叫quarter-life crisis, 青年危机。

青春期危机,青年危机,中年危机,更年期危机……人生还真是一个危机接着另一个危机。生而为人,到世上走一遭的意义何在呢?有快乐有痛苦,真说不好哪个更多一些。人生有意义吗?这个意义大约是要自己去寻找的。但是真的能找到吗?

哎,不想写得那么丧的,却不知不觉垂头丧气。常常在想,长大好难,活着不容易。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的生活并不单单是我自己的生活,也影响着身边人的喜怒哀乐。事已至此,只能硬撑一口气,找点乐子继续活下去,还要努力活得好一点。

十月总归还是令人欣喜的。过完生日,冬天就要来了,而我喜欢冬天远胜于夏天。新的一年也不远了,新年总是好的。《倒数第二次恋爱》里,大哥说:“生日的时候,要庆祝的有两件事:第一,毫无疑问,就是庆祝你降生到这个世界;还有就是,庆祝你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里的蜡烛的数目,就是你努力到现在的证明啊。你是这么努力地走到了现在。”

是啊,回头看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上一个本命年还在念初中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未来的自己竟然会在香港工作生活。而下一个本命年,我又会在哪里、做什么呢?谁知道呢。

跑步机窗外对着的巷子尽头,很像是高中学校的门口。想到生日,也想到念高中有一年,舍友问我生日愿望是什么。我说,希望自己勇敢一点吧。这几年,去的新地方和接受的新挑战都不少,甚至尝试了高空跳伞,简直是勇气暴增。

长大一岁,希望自己能够更坦然。坦然地面对和接受自己的纠结和不安、欲望和虚荣、缺陷和不完美,坦然地面对和接受人生就是没有意义的现实,坦然地在空白的人生之纸上画上自己喜欢的色彩。

结尾撒一波鸡汤吧。亲爱的,你无需遵照别人的指示,也不需要走别人走过的道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按自己的节奏过。

愿你有离开的能力和勇气。

愿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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